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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离忧安定心神的声音吹入耳中:“我知道,我都知道,可我必须要去。”
说书人心中通透,“你宁愿马革裹尸,也不要和我隐居避世对吗?”
多年相处,已经说不清谁更能看清对方的心。
说书人悚然发现那个曾怯懦地站在自己身后的少年,转眼间就已经长大了,成为了顶天立地的男儿,只可惜他看不透红尘,凡心太重,又或许是读了太多治世的文,他现在有些后悔让他读季伏微留下的书籍了。
但说书人没有想过,仅仅是那些书,根本不足以让他有这样大的勇气对抗千军万马,跟随兄长出战,他原本就有常人所不能比拟的力量,从他带他看人生百态,残酷的古老战争,到后来入仕后,朝堂上层出不穷的权谋斗争,他举重若轻地一路走到现在,能将人心翻覆玩弄于股掌之上。
说书人默默地凝视他,想要穿透他心中的重重城府,却发现怎么都看不到底了。
倏而,他笑了,这才是他的徒弟,这才是他值得多看一眼的少年。
季离忧也坦荡而笑:“你想通了?”
说书人却敛眉微怒问:“想通狗屁。”
给他掖好被角,他道,“大军浩荡,我再是不能回头了,这一次,不是卫琅死,便是我亡,或许,我等不到见他,便在战场上死了。”
空气有一刹的停滞,“你的命,来之不易,你确定要这样浪费?”
“谁的命不是来之不易,先生,你救了我很多次,我都知道,但出征的数十万战士,他们个个有家,我不能因为眷恋你和家的温暖,就当一只缩头乌龟,这不是祖父想要看见的,你也不会想让我这样做,对吧?”
屋中静得听得见香烬塌落的声音。
说书人漂浮不定的目光落到他柔和的面容上,这样柔和的一个人,怎么心就这样硬。
他难抑郁怒,可又没办法再劝他,说书人嘴角笑意苦涩,薄情寡义几辈子,亦会动心,一动心竟把真心也送了出去,可是他并不在意。
既然睡不着,季离忧就着盏清灯,翻一卷兵书。衣襟微敞,墨润的发锦缎般铺垂一身,他看得专注,眉心微拢。
说书人不愿意再说话,转了身去睡,锐利的眉锋倒似带了点冷霜,凛冽得有些难以近身。
两个人都没有办法说服对方听从自己的建议。
终究还是他认了输,又转了身来看他读书,灯光映在他脸上,季离忧面上不觉泛出灯火阑珊的颜色。
季离忧斜眼见他又转身过来,眼角眉梢都喜,好笑又无奈,“不是不想看见我了吗?”
说书人像是被勾了魂儿的,酣酣然张臂箍住他的腰,“多看一眼总比少看一眼好。”
季离忧凑在他唇上轻留,忽然很想流泪,他为了南魏而战,为天下人而战,为江山而战,可他是为他而战吗?他若是想要离开,应该也可以离开此地,对他而言,究竟什么才能束缚他?
说书人握着他的下巴反咬回去,见他发愣,便咬狠了,成了昏天黑地的亲吻,竟带出季离忧眼角的泪水。
他初时不知,待觉出季离忧面上湿意,那泪已经绵密不止,说书人紧紧搂着,连连道:“你想要我怎么做,我都会去做,别哭了。”
季离忧道:“此战败了,我便不会再回来,先生别等我。”
他笑道,“我喜欢等就等,你多管闲事。”
给他擦了眼泪又道,“我在三七茶馆等你,你来得多晚我都等,我不信你会输。”
“那日我们去酒馆,我翻看的书页上就有大战失败,东胡攻城的记载,我想也许是上天注定好了。”
说书人无奈,“你为何要与天作对?”
“如果你没有把我弄进季家,我就不会背上季家的枷锁。”
“你……”说书人心中一冷。
“先生不用骗我了,我早就知道我不是季家的骨血,父亲钟情于你一生,又怎么还会娶妻生子,祖父为了一个女子远离良渚,终生不愿再回良渚,我听祖母说,季家男子,从来没有纳妾之人,若看定了一个人,便此生都不会反悔。我看父亲总是在你快来的那几天坐在茶馆角落里等待,一壶茶一壶茶的喝下去,都是最苦的茶,我小时候不知,现在又怎么会不知?”
“离忧,我从来没有想骗你,只是机缘巧合我才会将你送给你父亲抚养。”
季离忧道,“我没有怪你的意思,其实你告诉我很多次了,是我自己最近才明白过来,你在父亲去世后说了很多次,就算是亲爹死了,也不该哭得这样惨,我以为你是在玩笑,细细想来,并非玩笑。”
“你想和我说这些话很久了?”
“是,我本来怨你,恨你,但我想,如果我这次死了,还带着怨恨死去,我以后再遇见你,会不会第一眼就不喜欢你?”
“离忧……”
“你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,所以你带我去见十二娘一定有原因,那日失韦的天